“唉,”萧笑怀里抱着团团,给它梳毛,喟叹一声:“历史就喜欢这么跟人开玩笑。阿尔法学院跟九有学院之间矛盾日渐激化,谁也不会料到会从这么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激化开来。”
郑清挑了挑眉毛,察觉到萧笑这番话背后的深意。
“应该不至于吧,”他犹疑道:“只不过是有关鱼人部落的一点私事,怎么会影响到两个学院之间的关系呢?就算昨天晚上的那场冲突,也只是学府内部的冲突呐。”
“塞尔维亚的那位候补席猎手在‘超级猎场’里猎杀那头‘信标妖’之前,谁也不会想到巫妖王的巨掌在下一刻撕开了猎场的天幕;同样的,大巫师莱布尼茨1895年在世界巫师大会上讲解他那篇《对宇宙线性条件的简要描述》论文的时候,也不会想到几十年之后,这篇文章开辟了维度派的盛宴,会成为禁咒的基础。”
萧笑晃着脑袋,转眼就甩出两个实例否定了郑清的犹疑:“这个世界上,万事万物之间都是有联系的,你看不到,不代表那些隐秘的、危险的联系不存在。”
博士的话总能引起大家的深度思考,寝室中一时陷入安静之中。
许是梳毛的感觉很舒服,团团懒洋洋的在萧笑怀里抻了抻爪子,惬意的打着呼噜,噜噜的声音在安静的寝室里显得异常清晰,引得小精灵们驻翅眺望。
郑清也感觉气氛稍稍有点压抑。
他哗啦啦翻了翻手中的课本,转头看向辛胖子:“话说回来,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我以为身为记者的你,打探一点消息会很快的。”
“因为我要‘捡药’啊!”辛胖子怫然不悦,拉长声音抱怨道:“天见可怜,那群鱼人在湖边涂抹了太多的黏液,搞得一大片地方都臭烘烘的……在学校还没调查清楚事件原委之前,校工委又不好清理那些‘证据’。真是丧心病狂。”
“你真去‘捡药’了?”郑清回身,好奇的打量了胖子一下:“我以为那只是个借口。”
所谓‘捡药’,与‘采药’性质相仿。只不过采药一般采的是草药,而捡药则捡拾的是虫虿类药物。临钟湖作为学府内生态系统最复杂的区域之一,拥有许多独特的药材,部分手头紧张的学生在向学校提交申请之后,便可以‘就地取材’,以资学业。
“自然不能是假的……这是我们做调查的基本原则。”提及这一点的时候,胖子圆润的脸上散发出骄傲的光泽,看上去颇为有趣。
“你去捡的什么药?”萧笑对这一点很有些兴趣。
辛胖子在怀里掏了掏,摸出一个小巧的竹篾编织的虫笼,在舍友们眼前晃了晃。隔着虫笼狭长的缝隙,郑清能够看到里面趴着两只黑黢黢的蝈蝈,正耳鬓厮磨着,似乎黏到了一块儿。
“原配的一对蟋蟀!我可是翻了好多石头才找出来这么一对。”他神气活现的炫耀着,仿佛捉到无面怪似的:“真正野生的一对儿,不是步行街上那些打小养在一起,强行配对的虫子。李教授说了,那些强行配对的虫子药性太弱,做药引的时候平白降低几分功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