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巫医,已经在不慌不忙的纠正,“可汗所说的狼群南下,是指那些灰狼与棕狼,而真正的白狼,从不会向寒冷低头,他们会一直北上的,而且现在,就在漠北。”这牙尖嘴利的巫医,终于将宁月的心事点出。
可汗听说这种白狼有地可寻,当即拍案而起,“天意眷顾。如此的话,我当为宁月求取。”
大阏氏曾对左右的婢子说过,宁月的病可是她争宠的法宝。宁月想,她说的很对。
宁月用苍白的脸色,劝阻,但也一如情理之中的虚弱无力,连一个短句子的尾音都在颤抖,虽然如此,她还是尽力的劝说可汗三思。而显而易见的,她越是这个样子,可汗也就不能真正的三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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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宁夜静,婢子以为安排好了一切的大阏氏,今夜应该能睡个好觉了。她也可以省一些心。
不曾想,大阏氏辗转反侧几个来回之后又坐起身来,“就这么除掉宁月真是太可惜了,我那些不成眠的苦日子熬的真是辛苦,还她的,却是一个痛快,也太过高风亮节了!可偏偏又是这么一个无人知晓的高风亮节。似乎在她身上总是这么吃亏。”
小婢子撩开帐子,拿出准备好的温茶递给大阏氏。让她饮些茶,好压下去,那道烦。
大阏氏推了那茶,看向她,“之前,不是有人说过,她并不是她母亲的独女,亦藏有一个弟弟的。派出去探听这个的人可回来了?”
婢子无奈摇头,“五天前,天只收到一封不日回转的飞鸽传书,就再没了消息。”
大阏氏挑起羊毛的毯子蒙住自己的脸,“是天意要送她便宜,你我也是徒自望洋兴叹。”拉下毯子,准备重新睡觉的她,听到帐外起了一阵焦急的脚步声,听那声音,似乎是被拦在了帐外。小婢子正准备服侍着大阏氏重新睡下,忽然见大阏氏,似乎向外面侧耳听着什么,也不禁跟着倾听,听了一会儿,脸上带出些喜色来,“好像是去打听宁月阏氏兄弟事情的人回来了!”
大阏氏似乎也听出了那声音的所属,此时正带着几分得意的眼色点头,“你快出去放他进来。”
小婢子抬头看了一眼大阏氏身上的中衣,被大阏氏斥道,“都什么时候了,还讲究这些?你放心,可汗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我这里,刚刚,他不是,在找宁月么?那个女人,总有那么多的手段留他在自己的身边。不过今天,这个从来让我痛苦的事情,也到底会帮我一次了!”
“大阏氏!宁月阏氏果然是有弟弟的。”此刻,单膝跪在大阏氏面前回话的是大阏氏从娘家带来的卫士,从来不苟言笑,做大阏氏吩咐的事也从来兢兢业业。连可汗也夸赞过他的忠诚。不过,那只是对待大阏氏独一无二的忠诚,因为有一次可汗与大阏氏发生争执的时候,这卫士曾经向可汗拔刀。那时,正好他站在背对着可汗的阴影里,所以可汗并没有发现,而早已经及时发现一切的大阏氏却吓得不轻,连忙用眼神瞪退了他的鲁莽举动,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,大阏氏虽然很爱惜他的忠诚,却也再不敢叫他留在自己身边,总是分派给他外出的任务。正好包括之前很久,就派他出去寻找宁月弟弟的事情。其实也是在很久之前,她就曾怀疑宁月的身份,不过直到今日,才有切实的证据来到自己眼前。这么想想,好像是自己刚刚误会了天意,以为天意又是站在宁月那一边的,却原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