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之后,他又补充了一句:“如果我上了他们的贼船,我还会故意唆使贺兰楚石逃婚,又满城谣传风言风语,让侯君集丢了好大的面子,借此挑拨了贺兰家和侯家的关系?我之所以要这么做,就是要让侯君集和贺兰桥山反目成仇,削了他们举事的一条臂膀。”
对于现如今长安城中风头最劲的八卦新闻,孔颖达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,现在听到郭业这么说,立马恍然大悟过来,惊叹道:“原来这桩事竟然出自你的手笔?你小子可真是缺了大德,竟然想到这么一个歪门邪招儿。不过想想侯君集这无耻之徒如今像过街老鼠一般不敢出门见人,老夫想想就过瘾。”
郭业唔了一声,道:“那是当然,就冲这桩事情,侯君集和贺兰家永远都不能像以前那么亲密无间了,始终存在着一条无法愈合的裂痕。呵呵,这样才能将贺兰桥山和他麾下的两万左金吾卫兵马争取过来,不为太上皇他们所用啊。”
孔颖达深思熟虑消化了一番郭业的话后,皱着眉头问道:“那照你这么说,只要在三天后的大婚之日,贺兰楚石不能及时出现,那么贺兰桥山就不会被侯君集拉拢过去,行大逆不道之事了?”
郭业摇摇头,微笑道:“哪有这么简单?现在还需要做一件事儿,那就是给贺兰桥山另找一座靠山,让他吃下一颗定心丸。这样,他才能彻底跟侯君集决裂。”
孔颖达问道:“何解?”
郭业道:“很简单,贺兰桥山是一个惯于耍小聪明的人。他现在很清楚,三天后只要贺兰楚石无法出现在大婚之日,那么他与侯君集就不可能回到原来那般亲密无间的彼此信任。所以,他现在也很忧虑也很忐忑,一面是担心侯君集以后会跟他清算总账,一边是担心离开了侯君集,他就没了背靠的大树。所以,他现在是瞻前顾后,整个人处于患得患失的恐慌之中。”
“明白了!”
孔颖达眯着眼睛看着郭业,径直说道:“这就是你今天来找老夫的原因吧?”
郭业笑了笑,道:“我现在的身份不宜曝光,更不适宜摆在明面拆侯君集的台,所以想来想去只有老大人您最适合出面。你只要找到贺兰桥山,表面拉拢的意愿,我想他现在很希望找到一座跟侯君集旗鼓相当的大山来仰仗。只要老大人拉拢住了贺兰桥山,就等于彻底让他和侯君集决裂,这样也就斩断了太上皇他们一条强有力的手臂。到时候,有他的两万左金吾卫在城外,城内又有我的三万领军卫,我就不信太上皇他们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。哼,等我的人救出王伯当,等李卫公的黑甲玄兵救出关鸠鸠,就是我跟他们摊牌的日子。”
“懂了,这事儿我可以替你办了!”
孔颖达顿生一股自信,捻须朗声道:“凭老夫在朝中的资历和威望,我若是愿意照拂贺兰桥山,侯君集肯定不敢拿他怎么样。”
郭业笑道:“我坚信,贺兰桥山也是这么认为的。”
孔颖达摆摆手,提起袍裾站起身来,说道:“好了,事不宜迟,我这就去找贺兰桥山,亲自登门一番。”
郭业正要说一声有劳,却听见房外跑来孔府的下人,进来通禀道:“老爷,府外有一位自称左金吾卫大将军贺兰桥山的人特来登门造访,说是有要事与老爷相商。”
孔颖达闻言不由一愣,将目光转向了郭业。
郭业则是没来由的一乐,笑道:“倒是我高估了贺兰桥山的耐性,没想到他自己竟然患得患失的主动找上门来了。老大人,贺兰桥山这儿就拜托你了。你家后门在哪儿?我从后门悄悄离去。”
孔颖达冲那小人指了指,吩咐道:“你带郭郡公从后门离开,老夫亲自去迎迎这位贺兰大将军。”
说话的功夫,郭业已经跟着下人出了房间,绕着杂院厨房的那道后门,离开了孔府。
……
……
同一时间,皇宫中。
李靖从早上进宫到现在,与李二陛下一起呆在望北阁足足有两个时辰了。
此时的望北阁外,没有侍卫把守,没有宫女和内侍候着,统统都被李二陛下强行下令屏退出了望北阁所在的区域。
望北阁的门,虚掩着……
隐约从阁中传来李二陛下狂龙吟啸的咆哮之声,偶尔断断续续,偶尔此起彼伏,却无不透着愤怒到了极致的戾气。
“孽子,孽子,不当人子!”
“他们这是要为一己之私,葬送我大唐的万世基业吗?”
“朕到底做错了什么?朕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了?他为何要如此对待朕?他到底要朕怎么做才会满意?”
“李靖,李靖,你告诉朕,朕到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???”